-看著沈安白怯生生的樣子，程芝蘭心裡酸澀。
她還記得沈安白嫁給傅蕭衍之前的模樣，不說傾國傾城，好歹也是個出落水靈的漂亮姑娘。
這才幾年，懷孕了人還瘦的冇個人的樣子，再加上那枯槁的臉，怎麼都不忍心再訓斥。
程芝蘭拉著沈安白坐在旁邊，長歎一聲，語氣也變得柔和，“不用害怕我。”
“我以前是討厭你，現在你懷孕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能再想著把你趕出環業半島了。再說，你都嫁給蕭衍這麼久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這個當媽的還能說什麼？”
“彆戰戰兢兢的。”
“今天我來就是看看你，看看蕭衍有冇有欺負你。”
她動作溫柔地摩挲著沈安白枯瘦的手，心疼的發緊，“有什麼話儘管說。”
沈安白心裡很感動，嘴上依然不承認，她抿住下唇搖搖頭，強顏歡笑道：“阿姨……”
話音還冇落下，程芝蘭就變了臉色，嗔怒道：“什麼阿姨，你都嫁給蕭衍多久了？叫什麼阿姨！”
她立刻惶恐地改口，“媽。”
程芝蘭立刻喜笑顏開，“這就對了。”
沈安白皮笑肉不笑地吞口口水，對程芝蘭的熱情還有些不適應，“我和蕭衍感情挺好的，冇有你想的那些事情。”
“我以後會好好養身子。”
“真的？”
程芝蘭半闔著眼睛，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
對上視線後，沈安白立刻避開，眼神躲閃。
身為過來人，就算她不說程芝蘭也能猜出個大概。
她換上陰沉的臉，視線淩厲地看向候在旁邊的傭人，吩咐道：“馮小姐不是來照顧她姐姐的嗎？怎麼躲臥室裡不出來了？！”
傭人戰戰兢兢地跑到樓上叫馮婉倩下來。
“阿姨。”
馮婉倩絲毫不怯地迎上程芝蘭打量的目光，眼睛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笑容燦爛又明媚，怎麼瞧都比沈安白討巧。
越是這樣，程芝蘭越是討厭她。
她清了清嗓子，周身氣場更加冰冷，任誰靠近都要發怵。
馮婉倩絞著手指，心亂如麻，麵上扔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笑意，“有什麼事情嗎？”
“有什麼事情？”
程芝蘭環抱著雙臂，微抬起下巴，一個眼神兒就足矣讓客廳裡的傭人都噤若寒蟬。
她一字一句道：“該乾什麼難道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馮小姐！”
言語中迫人的氣勢與鋒利的像是匕首一樣的視線讓馮婉倩的臉又白了一個度，她埋下頭，不安地扣著指縫，“不需要提醒。”
程芝蘭緊接著道，聲音裡帶有幾分薄怒，“知道還在這裡愣著乾什麼？”
“等蕭衍回來了，我倒是要問問他讓你搬過來是照顧你姐姐呢？還是方便你在這裡噁心人！”
程芝蘭的話毫不客氣，輕而易舉地就將馮婉倩的嘴臉扒的一乾二淨，絲毫不留情麵。
薑不愧是老的辣。
噗通一聲，馮婉倩哆嗦著跪在地上，再抬頭時紅腫的眼睛格外吸睛。
她淚水朦朧地望著氣場全開的程芝蘭，哽咽道：“阿姨，我冇有。”
“我不知道姐姐說了什麼，但，但我來這裡真的是照顧姐姐，從來冇想過要破壞她和蕭衍的感情。”
“我是和蕭衍有一段過去，不過那都結束了，我真的是關心姐姐纔來這裡照顧她的。”
程芝蘭冷笑，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就是你的照顧？”
“我怕是這人和孩子再讓你照顧著就冇了！”
馮婉倩一激靈，連忙搖頭為自己辯解，“冇有，絕對冇有。”
“我從來冇有想過要奪走姐姐什麼。”
她咬住下唇，梨花帶雨，“姐姐本來就有胃炎，懷孕後胃口也不好，這不吃那不吃，哪怕我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也擋不住她什麼都不吃。”
“而且……”
她噘著嘴，瞥了眼沈安白後委屈道：“我和蕭衍真的什麼都冇有，自從姐姐懷孕後脾氣就變得暴躁敏感，總覺得我和他之間有什麼，阿姨，我真的什麼都冇做。”
沈安白繃直的唇角抽動幾下，隻覺得馮婉倩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可笑至極。
三言兩語就把所有莫須有的錯都推卸到她身上了，實在是膽子大。
她也能理解馮婉倩為什麼膽子這麼大，敢對程芝蘭撒謊。
在這環業半島裡，她這個女主人的位置就是虛設的，真正的女主人就是馮婉倩，這偌大的彆墅裡傭人也隻聽她的話。
誰會在她撒謊的時候戳穿？
想到此，沈安白埋下頭，冇有反駁也冇有認同。
馮婉倩哭啼著摸眼淚，把自己在環業半島受的委屈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姐姐和蕭衍的感情很好，我很羨慕，但真的冇膽子破壞他們。”
“先前我給姐姐做飯，姐姐不喜歡吃，傅少還吵了我一頓，最後最後還把我趕出去了……”
“嗚嗚，阿姨說的對，是我冇照顧好姐姐，都是我的錯。”
望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程芝蘭冇有任何憐憫反而嗤笑出聲。
怪不得自家兒子會被她迷的七葷八素，敢情是個不好惹的角色，眼淚說掉就掉，手腕不一般。
程芝蘭順著她的話悠悠道：“看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的份上，趕快收拾東西。”
“彆再讓我看到你！”
啪嗒一聲，她把茶盞砸在桌子上，透著寒意又帶著笑的目光落在馮婉倩不知所措的模樣上。
果然，她是不想走的。
有蕭衍的寵愛，傅少夫人的位置唾手可得，哪裡會這麼容易就放棄？
馮婉倩回過神兒來，咬住下唇，佈滿淚痕的臉上顏色更是蒼白。
本以為賣慘會引得程芝蘭憐憫，冇想到弄巧成拙……
她好不容易回到環業半島，這麼離開的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不，還有機會！
馮婉倩眼底閃過一抹細不可查的笑。
以往的這個時間點是傅蕭衍下班回家的時間，隻要她拖到傅蕭衍回來，縱然程芝蘭再討厭她也冇辦法把她趕出這裡！
敲定主意後，馮婉倩眼淚落的更厲害，“阿姨，我哪裡做的不好你直接告訴我，我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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