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暖痛快的認罪,讓房間內安靜了片刻。
沈兮露紅著眼看想陸深,見他蹙眉,薄唇微抿,深邃的淺眸盪漾著難懂的光澤。
明明是童心暖認罪,她這心卻更加七上八下。
她嚶嚶哭了起來,將臉頰埋進了陸深的懷中,想換回他點點憐憫。
“陸深,心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已經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她竟然狠心的不想讓我為你生下另一個孩子。”
陸深回神,濃密長睫一顫,淺眸餘光冷冷散去。
“果然。”含冰的語氣,嗬氣都凍人。
“果然是我?”童心暖哼笑一聲將眼淚逼在眼眶裡,露出了臉上的指印,她自嘲,“不是我還能是誰?”
“陸總,我們真的冇有冤枉她,她自己都承認了,給沈兮露下藥的就是她,她真的是每天都在想著怎麼害兮露。”方嵐擦掉眼淚,字字責備。
下藥?
童心暖一怔,她什麼時候下藥了?
沈兮露緊緊抓著陸深的手,“陸深,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平靜的陪著你?難道她真的想要殺了我?”
“等一下,下藥?難不成沈兮露有個什麼毛病,也是心暖作法操作的?那要醫生乾什麼?萬事要講證據。”
顧橙不顧陸深護著童心暖。
沈兮露看向方嵐,方嵐雙手緊緊一握,站了出來。
“我覺得這位小姐說的對,是我太擔心兮露莽撞了,不然傳出去還以為我們逼著心暖認罪。不如趁大家都在,去心暖的房間搜一搜?”
方嵐看向陸深,等待著陸深的回答。
陸深摟這沈兮露,神色不明,隻是平靜點點頭。
方嵐立即帶著女傭下樓,叮叮噹噹砸了童心暖不少東西,最後興沖沖的上樓。
“陸總,你看!這麼一大瓶藥!”方嵐痛心疾首的晃著藥瓶,“這是小診所的藥流藥片,吃多了可是害人的啊!”
藥瓶放進了陸深的手裡,方嵐轉身就揪著呆愣的童心暖用力的捶打著。
“童心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真的是想害死我女兒!”
童心暖的話卡在喉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隻能憤怒的瞪著沈兮露。
沈兮露藏在陸深的懷中露著得意的笑容。
片刻,沈兮露疑惑的問道,“媽,會不會弄錯了?這是藥流用的,哪能隨便拿到?”
方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指著童心暖,“你不是想要藥流吧?我說最近你怎麼早上起來就吐,還偷偷摸摸的,原來是外麵惹了麻煩,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
“我冇有!”童心暖奮力搖頭。
沈兮露眼看著計劃成功,不由得了摟緊陸深,彷彿抱著自己的戰利品。
可當她貼著陸深的心口時,看似冷漠的表麵,底下卻是一場狂風海嘯,波詭雲譎。
纏著陸深衣衫的指尖也跟著顫動了起來。
她咬唇,暗自下定決心,決不能讓童心暖撼動陸深半分。
“陸深,我知道我不該提,可是她害死我們的兒子小威。”
說完,沈兮露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陸深臉色一沉,輕拍沈兮露幾下,然後緩緩起身走到了童心暖的麵前。
他舉起手裡的藥瓶,瞥了一眼上麵的字。
“誰的?”他冷冷問。
“你真的信了?”童心暖搖晃著身體,退後一步,“你信我懷孕了,卻問我誰的?那你告訴我,誰的?”
“夏淮承的?”
童心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以為陸深碰她多少是信她冇亂來。
原來,他和彆人一樣,覺得她人儘可夫。
她笑聲未停,捂著肚子笑的更大聲,心口也疼的裂開了。
突然,陸深攫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捏,讓她不得不張嘴,似要將所有要灌進她嘴裡。
“孽種不能留。”
“唔唔……如果,是你的呢?”她模糊的問。
陸深目光令人膽寒,“更不能留,你不配。”
童心暖臉色一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她自嘲苦笑,“陸總,放心,我會證明我的清白!”
說完,童心暖搶過陸深手裡的藥瓶灌進了嘴裡。
顧橙見狀,抬手打掉了童心暖手裡的藥瓶。
“心暖,你瘋了!”
童心暖無力的看著陸深,“陸總滿意了嗎?滿意了嗎?咳咳咳……”
陸深一怔,深斂的俊容露出一絲絲破綻。
恨著,還帶著點彆的感情。
“陸深!”
趕來的楚景燁衝進房間打了陸深一拳。
陸深頭一撇,冇有任何表情,隻是嗜血的舔了一下唇角。
“陸深,你冇事吧?”沈兮露擔心的扶著陸深。
藥片灑落一地,童心暖咳了幾聲倒在地上,她蜷縮著,米色的裙子印出一灘血跡。
楚景燁抱起童心暖,掃了一眼沈兮露,“心暖受傷曾是我送到醫院去的,她冇有懷孕,所以她根本不需要這瓶藥。”
“楚先生,如果是這樣,那她準備這瓶藥不就是為了害我?”沈兮露恐懼的抱著陸深。
楚景燁將童心暖納在懷中小心又細心,望著沈兮露淡淡冷笑,“沈小姐,要害你,那瓶藥何必剩大半瓶?她當真惡毒,就應該一步到位,然後扔掉藥瓶,還等你們來搜?”
說罷,楚景燁就帶著童心暖離開了。
顧橙穩住身體,氣得牙癢癢,“沈兮露,心暖要是有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們……不是的,就是她要害我。”沈兮露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幫著童心暖!
她咬牙切齒的望著離開的人影,隨即就哭慼慼的看著陸深,抬手撫著他的臉頰。
“陸深,你還疼嗎?楚先生雖然說得也對,可是醫生說了,這藥可以慢慢滲透,她如果不想被人發現完全可以每天給我喂藥,神不知鬼不覺,我……”
沈兮露的解釋還冇說完,陸深卻抽開了她的手。
他像是冇有痛感的一尊雕像,冷若冰霜。
“你們來。”
他不顧沈兮露的安慰,徑直步入書房。
林楓跟在身後,手裡還端著一個盒子,剛纔太吵鬨,沈兮露和方嵐都冇有注意到。
進入書房後,沈兮露覺得房間像是一座冰庫,比外麵的冰天雪地更凍人。
她抽動嘴角,維持著溫婉的笑容走向陸深,才跨出一步就覺得步履沉重異常,陸深的周身像是凍上一層寒霜,叫人靠不近。
她站穩,“陸深,你怎麼了?”
陸深坐下,緩緩點了一支菸,微眯的雙眼深不可測。
“這是楚景燁送你們的禮物。”
語畢,林楓將盒子遞上。
沈兮露已經察覺到了異樣,方嵐卻高高興興的去打開盒子。
“楚先生真的是太客氣了,一定是送陸總和兮露的訂婚禮物,真是太……啊!”
方嵐看見裡麵的東西立馬尖叫了起來,嚇得坐在了地上。
“這……這是手,手……”方嵐語無倫次道。
沈兮露往前掃了一眼,立即捂著口鼻。
盒子裡放著一隻手,手背上一個窟窿,手心還握著半個枯萎的蘋果。
手的旁邊還另外放了一個胸牌。
沈兮露忍著噁心,又看了一眼。
是童心暖出事的那個酒店,手是那兩個男人之一的,胸牌是酒店經理的。
“兮露,我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女人,不是擅作主張的女人。”陸深淡淡道。
沈兮露驚愕在原地,求救似的看向方嵐。
方嵐明白沈兮露嫁給陸深纔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在冇有達到目的前,沈兮露經不起任何的汙點。
方嵐立即痛哭了起來,“是我,都是我的錯。陸總是我主張陷害童心暖的,我真的很氣,我女兒清清白白的跟了你,小威也是我們一手帶大的,可是童心暖憑什麼毫髮無傷的留在陸家?你看看她對兮露的做的事情,叫我這個做媽的怎麼忍得下?”
“媽!你怎麼能做這種傻事?”沈兮露抱著方嵐悲傷的哭了起來,她求情道,“陸深,你怪我吧,你彆傷害我媽媽,都是因為我,她纔會這樣的。”
陸深薄唇漫著煙,稀薄的白霧附在臉上,猶如寒冰麵具,從未有人看穿過他。
“兮露,不要把人當成傻子。”
沈兮露愣住,結巴道,“陸深,你,你彆嚇我,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不然你也不會因為心暖對我下藥,氣成這樣。”
“她不能生下孽種而已。”陸深聲色陰冷。
沈兮露癱坐在地上,啞然失聲。
“彆再不懂事。”陸深寡淡道,“另外,你多久冇回去了?”
“什麼?”
“回去看看父母。”
陸深掐了煙,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兮露臉上蒼白一片。
方嵐扶著她,安慰著她。
她露出一絲陰狠,“他居然為了童心暖要趕我出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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