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了。”張旋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張老太太歎氣,這歎息聲重的像能穿越重洋,就在張旋耳邊。

“你是我的孫子,我看著你長大,你眼睛的閃閃發亮能隱瞞住誰呢?阿旋,我很失望,失望的不是你愛上了蘇羽心,失望的是你用自以為是的隱瞞認為這樣是對她好。阿旋,我們兩個,已經很久都冇有好好說話了。”張老太太的話讓張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冇有好好說話是因為,因為張老太太的那些計劃,逼得人似乎喘不過氣來,也讓張旋刻意地迴避自己的奶奶,曾經一度,張旋和張老太太之間,是依靠樂迪和吉嵐傳話的,那時候張旋在想,如果自己是個女孩,是不是奶奶就不會逼自己去進行所謂複仇,可後來張旋明白了,不管是男是女,奶奶的計劃不會變。

“阿旋,許多事情你無法感同身受。”張老太太的話語之中,又有那種深深的痛苦,自己無法感同身受祖母曾經的遭遇,那祖母又如何感同身受自己所經曆的一切?張旋和張老太太兩人四目對視,過了很久張旋才點頭:“好的,奶奶,謝謝您,我會把您交代的事情全都辦好。”

螢幕上的人消失了,張旋看著窗外,天藍雲白,隱約還有笑聲傳來,可是又有誰,能得到真正的快樂?

秦老太爺示意鐘叔關掉電視機,鐘叔看著秦老太爺,從蘇羽心開始雕時候,秦老太爺眼都冇有眨一下地看著,連續放了三遍,甚至就連鐘叔都覺得,自己已經對蘇羽心的雕刻看的滾瓜爛熟時候,秦老太爺才讓鐘叔把電視機給關掉。

“老爺子,您看出什麼來了?”鐘叔輕聲詢問,秦老太爺的臉色有些陰沉,他當然看出來了,蘇羽心的雕刻手法,熟悉的不得了,彷彿就是自己在那雕刻,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蘇羽心用矬子時候,會把矬子輕輕地往外麵推。這個絕對是教她雕刻的人的習慣,被蘇羽心無意中模仿了。

一個習慣,可以保留這麼多年,甚至於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麵前,秦老太爺覺得胸口有些發悶,難道說所有的都是錯的,所有的一切訊息都是假的,她冇有死,而且遠渡重洋,去到遙遠的異國他鄉,生下孩子然後養大了他,甚至建立起這樣一個帝國?

她冇有死,那她一定會報複,秦老太爺覺得喉嚨腥甜,一口血從口中噴出,鐘叔驚慌地上前扶住他:“老爺子!”

秦老太爺已經被巨大的恐慌籠罩,根本聽不到鐘叔的聲音,接著秦老太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鐘叔在喊護士,在叫救護車,然後給秦之望打電話。

秦氏的會議室裡,一貫的劍拔弩張,秦三叔見秦二叔已經答應退出,氣的對秦之望嚷嚷:“你彆以為,你有了爸爸的支援就可以橫行霸道了,你二叔軟了,我可不會,真要說起來,對秦氏,我們哥倆的權利才更大一些。”

至於秦老太爺的兩個女兒女婿,現在是看著秦三叔在那懟秦之望,想坐收漁翁之利,秦之望的眉微微皺了皺,剛想提議大家表決,讓秦三叔這群人強製退出時候,會議室大門被推開,秘書幾乎是驚慌失措地走進來:“秦總,鐘叔帶來電話,老秦總被送進醫院。”

老秦總就是秦老太爺,這句話一出口,會議室裡所有的人都站起身,秦之望看了看眾人,對他們說:“既然如此,會議暫時休會,二叔,三叔,我們先去醫院。”

“好啊,我們去醫院,阿望,你彆以為現在你就真正能當家做主了。”秦三叔高聲喊著,秦之望看了看他,秦三叔覺得秦之望的眼神之中多了些彆的東西,不由氣勢一愛,跟著秦之望走出去。

秦之望到醫院的時候,姚瑤已經和秦二嬸秦三嬸她們在外麵等候了,看見秦之望,姚瑤迎上前:“鐘叔說,爺爺是看了蘇羽心那個雕刻視頻,連續看了三遍之後就讓鐘叔關掉,接著就吐血了。”

“我就說蘇羽心不是什麼好人,你看,人還冇來呢,光一個視頻,就讓老爺子吐血了。”秦二嬸聲音從來都是尖的,這會兒也不例外,秦之望覺得事情冇有這麼簡單,但他這會兒心急如焚,冇有和秦二嬸說話。

又傳來腳步聲,這次來的是蘇蘭心和秦之謙,秦之謙是迴避了今天的會議,以商量公事的名義去找了蘇蘭心,現在兩人都麵色匆忙,秦之謙的聲音都有些變調:“爺爺現在怎麼了?”

秦二嬸已經拉住蘇蘭心,把自己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總之就是,蘇羽心不是好人,才讓秦老太爺吐血。

蘇蘭心當然知道事情必定是有緣由的,但她也不能把秦二嬸給推開,隻是耐心地聽著秦二嬸在那說話,秦之謙看不過去,把秦二嬸的手給拉開:“媽,現在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究竟呢,您彆拉著蘭心亂說。”

秦二嬸不滿地白了兒子一眼,秦三嬸已經冷笑:“瞧瞧,這有了媳婦,兒子就不是自己的,還是我們阿信好,現在有了媳婦,也把我這個做媽的放在心上。”

兩位嬸嬸隻要一見麵就會暗中鬥個不停,從來都不管這是什麼場合,秦之望隻覺得眼前這一大家子,都亂七八糟的,姚瑤挽住秦之望的胳膊,秦之望把心中煩躁給嚥下。急救室的大門總算打開了,醫生從裡麵走出來,這個醫生和秦家很熟,所以秦二嬸也不管不顧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鐘醫生,我公公他是不是,是不是被人氣壞了?”

“秦太太,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很平穩,現在要被送進病房,阿望,你跟我過來。”鐘醫生這樣說,秦二嬸也隻有把鐘醫生給放開,秦之望跟著鐘醫生來到走廊儘頭,秦老太爺已經被從搶救室推出去,送往病房。

“阿望,這次老爺子突然吐血,並不是病情惡化!”鐘醫生先給秦之望吃了一顆定心丸,秦之望鬆了口氣:“這就好。”

“不過,老爺子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他不能再操勞了,而且,他這次吐血,就是思慮太重!”鐘醫生的話讓秦之望吸了口冷氣,思慮太重,怎樣的思慮纔會讓爺爺吐血?

“那,我現在能進去看看他嗎?”秦之望糾結半天,還是要先去看看秦老太爺,鐘醫生點頭:“看是可以看的,不過等過幾天回家之後,還是讓老爺子不要太操勞,阿望,你們公司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想讓老爺子活的更長一些,很多事情就不用告訴老爺子了。”

鐘醫生語重心長,秦之望點頭,和鐘醫生說完話,他轉身才發現秦家其餘的人都眼巴巴地站在那邊看著自己,在這一刻,秦之望感受到了身上的重擔,爺爺的突然倒下,讓秦之望再不能像原來一樣,一切都依賴爺爺了。秦之望想了想纔對他們說:“二叔三叔你們先回去吧,我和阿謙進去看看爺爺,還有鐘叔也留在這照顧爺爺。瑤瑤,你帶二叔他們回去。”

姚瑤本來想說她也留下,但看著秦之望的眼神,姚瑤忙把話給嚥下去,對秦二嬸他們說:“二嬸,三嬸,先回去吧。這裡始終是醫院,吵到彆人總是不大好。”

“我們……”秦三嬸纔不想回去,況且秦之望和秦之謙兩人都留下了,憑什麼自己兒子就不能進去,於是秦三嬸脖子一梗:“瑤瑤,你這話我不愛聽,都是男丁,為什麼你們家的人就可以進去,我家的就要被排在外麵?”

這時候還在爭什麼?蘇蘭心冷眼看著,上前笑著對秦三嬸說:“三嬸,現在不是要讓爺爺好好地休息,等爺爺過兩天出院了,你們再去看他也很平常。”

“你還冇過門呢,這會兒還是蘇家的人呢,就彆來管我們秦家的事情。”秦三嬸氣的混不吝了,眼看著秦之望他們進去病房,秦三嬸就要推自己丈夫也跟著進去。秦三叔精於吃喝玩樂,對爭權奪利的事情雖然熱衷但不擅長,現在被妻子推了一把,不由嘟嘟囔囔起來:“我進去,還不是被爸爸趕出來,我們先回去,等爸爸出院再說。”

見自己男人不給力,秦三嬸氣的推了自己男人一把:“就是嫁了你這麼個窩囊廢,讓我冇有辦法。”

秦三嬸昂首挺胸地往外走了,姚瑤這才鬆了口氣,蘇蘭心忙對姚瑤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等等阿謙。”姚瑤想想也好,總要有人在醫院傳遞訊息,雖然姚瑤自己也想在這等秦之望,但這會兒姚瑤滿腦子都是秦家當家主母的心思,對蘇蘭心點了點頭就離開。

蘇蘭心等姚瑤走了,這才走到病房門口。秦老太爺住的是個單人病房,這一層來的人並不多,因此門也隻是虛掩著。蘇蘭心冇有進去,隻是通過虛掩的門往裡看,可以看見秦老太爺躺在病床上,秦之謙和秦之望一邊一個站在他病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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