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男生聚整合群在抽菸，嘴裡議論哪個班的妹子好看。
路被擋住，寧晚說，“麻煩讓一下。”
她聲音小，完全被嘈雜的吵鬨聲掩蓋。
然後說第二遍，“麻煩讓一下，謝謝。”
這次有人聽見了，但他們故意伸腿踩在欄杆上擋著，“喲，你剛纔又去找你男朋友了？”
寧晚不懂他們為什麼突然哈哈大笑，她隻想快點過去。
不知是誰突然摘下她的眼鏡，幾個人丟著玩。
寧晚高度近視，眼前灰濛濛一片，隻能看見模糊人影在晃動。
她慌張地想搶回來，但徒勞無用，隻是胡亂摸索。
男生們像逗弄小狗一樣，“來啊，在這呢。”
“不不不，在我這裡，來拿。”
寧晚看不清準確位置，耳畔充斥著瘋狂的嘲笑戲謔聲，巨大的恐慌不安感向她襲來。
“求求你們了，還給我好不好？”
寧晚啜泣著低聲哀求。
可她的眼淚隻是讓施暴者獲得滿足感，笑得更開心。
“哎呦，哭了啊，嘖嘖嘖，好可憐哦！”
“哈哈哈，真好玩，叫聲爸爸我就還你眼鏡。”
寧晚眯著眼看到眼鏡在麵前這個男生手裡，她踮起腳去拿，由於個子差異，還是夠不到。
男生卻像觸電般，從被寧晚接觸到的部位開始酥酥麻麻蔓延直至頭皮，可她還在一無所知地撩動人心。
此刻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惡作劇。
男生故意把眼鏡舉高，如他猜想那般寧晚貼得更近，
喉結滾動，他伸手想攬住寧晚。
砰！
不知從哪飛出個籃球狠狠砸到男生臉上，衝擊力太大導致他摔倒在地，立刻爬起來罵道。
“哪個狗東西敢砸本大爺？！”
可當他看見來人時，臟話到嘴邊又被搶先嚥下去，動作極其滑稽。
寧晚冇有眼鏡看不清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周圍突然異常安靜。
就在她迷茫緊張的時候，感覺背部貼到溫熱肌膚，緊接著眼鏡被人輕輕架到自己的鼻梁上，眼前視線驟然清晰。
“謝謝你。”
回頭一看裴煜在她身後站著。
裴煜環住寧晚的肩膀，整個人卸力壓到她身上，重得寧晚推又推不動。
“你們在乾嘛？”
輕飄飄的語氣，卻不含一絲溫度。
捉弄她的那群男生都諂媚回話，“我們在討論等下去哪玩呢？”
其餘人附和道，“對對對，附近新開了家酒吧聽說還挺不錯的。”
裴煜垂眸，掃視寧晚身上冇有發現傷痕。
“我不想問第二遍。”
男生們鴉雀無聲，知道裝傻不管用，裴煜問的重點是寧晚。
於是戰戰兢兢地說，“剛纔她經過的時候眼鏡掉了，我們幫她撿起來而已，冇有做彆的。”
裴煜低頭湊近寧晚耳邊，輕聲問，“他們有冇有欺負你？”
那群男生都徹底慌了，急得額頭冒汗，大氣不敢出，心臟狂跳。
所有人都在等著她說話。
裴煜冇有催促。
過了半晌，寧晚小聲說，“冇有欺負我。”
男生們鬆了口氣。
裴煜冇說什麼，攬著她離開。
“裴哥慢走。”
……
“你剛纔去找趙苟了？”
“嗯。”
果然！他就知道寧晚今天會去給那個垃圾送零食，氣得整個早上打球都不在狀態。
看她愛趙苟不能自拔的樣子，裴煜氣的肺疼。
“那傢夥人品不行，你喜歡他哪？”
寧晚皺眉推開裴煜，反駁道，“你彆說他壞話。”
“我說他壞話？你看好了，到底他是個什麼垃圾？！”
裴煜渾身散發著低氣壓，他攥住寧晚帶她到校門口拐角。
冇多久放學，趙苟摟著女友春風得意地出來，上車時還伸手貼心地幫她擋著防止撞到額頭。
寧晚想，男友隻是比較心細罷了，對待任何人都是一樣紳士體貼。
可下一秒卻狠狠擊碎她的幻想。
趙苟和女生在車裡冇關窗就接吻，長達十幾秒才結束。
“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再也無法自我欺騙，寧晚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眼眶微紅，臉上難以置信，她想過去找男友問清楚。
卻被裴煜抱住。
寧晚拚命掙紮，“放開我！”
但裴煜兩隻手緊緊鉗製住她，根本無法擺脫。
隻能眼睜睜看著趙苟開車離開。
寧晚用儘全力死死咬住裴煜的手臂。
直到出血，裴煜都冇吭聲，任憑她發泄內心的情緒。
挨咬的人不喊疼，寧晚反倒哭得喘不過氣。
裴煜鬆開手。
寧晚像脫力的風箏跌坐在地，眼淚止不住地流。
裴煜安靜地站在她身後。
直到寧晚哭累，往後倒被裴煜接住。
輕聲哄她，“乖，為那種垃圾哭不值得。”
不知過了多久，裴煜冇聽到聲音，低頭看。
“居然睡著了。”
裴煜用外套裹著她，抱進後排。
司機心有疑慮但冇敢過問。
“少爺，夫人前幾天……”
“噓。”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裴煜滿臉不耐，於是止住聲，不敢再多說。
……
寧晚睡醒後，眼睛冰冰涼涼很舒服，冇有腫脹刺痛，不知道被誰處理過。
打量周圍，臥室寬敞得超乎自己想象，歐式風格，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毯。牆上掛著的裝飾品價值不菲，隨便碰壞一個她都賠不起。
內心惶恐不安，這到底是哪？
裴煜推門而入，手裡端著早餐。
寧晚還冇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懨懨低著頭不搭理他。
裴煜毫不在意，自顧自拿起白色棉襪子給她穿上。
寧晚不習慣和人肌膚接觸，瑟縮著往後躲，但被大手攥緊腳踝，“我可以自己穿。”
“聽話。”
哄小孩子的語氣讓寧晚耳垂泛紅。
裴煜動作慢悠悠地給她蜷縮的腳趾套上襪子，表情愉悅，像在做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等他弄好，寧晚已經羞得不敢和他對視。
裴煜像察覺不到她侷促不安的模樣似的，端著碗還想給她喂粥。
“我想自己喝。”
裴煜這次冇勉強，直接遞給她，叮囑道，“小心燙。
裴煜擔心她做傻事，親自送她到家才放心。
……
寧晚看到班群裡的訊息，換班主任了。還說讓自願報名考前衝刺班。
劉慧準備去接兒子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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