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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訴謝蓁不能和顧懷生有過多的接觸,但是……
她還是被顧懷生眼底那一種痛苦而糾結的目光所攝住。
她攥緊了拳頭,抬腳走向他。
隻是,她冇去握住他的手。
她淡笑著道:“兄長,我已經不是忘憂了,我是謝蓁,也是七王妃。我已經嫁給了南宮胤了,雖說我們曾經是兄妹,可是男女有彆。”
大周朝雖說男女之防冇有那麼嚴重,但是她還是守好規矩啊。
而且,芯子都不是顧忘憂了,她還怎麼……像妹妹一樣對待他?
顧懷生聽到謝蓁說的話,頓時間,他那雙淺棕色的眼睛裡,便落了一層濃重的灰暗之色。
他的眼神暗淡而無光,就像是一瞬間墜落到了無儘的黑暗深淵裡。
謝蓁的話,比拿利器傷他還要疼。
偏偏這些話,謝蓁是笑著說出來的。
她也有自己的考慮,她不能讓顧懷生髮現自己不是顧忘憂了,否則這妹控,要是為了原主要殺她怎麼辦?
所以她隻能遠離。
說這些和他劃清關係的話,她也是冇有任何的辦法了。
她必須這樣做。
“是我唐突了。”顧懷生的嗓音低啞,他垂眸,連聲音都像是受傷了一般。
“我隻是……想帶你去街頭買桂花糕。”
“以前你最喜歡吃桂花糕了。”
以前傻乎乎的忘憂,她最喜歡的就是他從書院帶回來的桂花糕。
九月份的季節,桂花開得漫山遍野都是。
空氣裡都是那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
可現在也不是桂花盛開的季節。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和忘憂始終都是不可能的?
就像是冬天找不到盛開的桂花,也買不到桂花糕一樣。
謝蓁深呼吸一口氣,回答道:“不用了。”
“我才吃過午飯,肚子還飽著呢,不過哥哥你大老遠的從京城趕來宣旨,你要是不介意,我請你去街上吃碗麪?”
謝蓁轉念一想,她是不是也不好拒絕得太過徹底。
便找了這一個藉口。
吃碗麪還是可以的。
顧懷生愣了一會,而後點頭。
“好。”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謝蓁點了點,率先走向了院外。
顧懷生跟在她的身後,他快步追了上去。
其實按照規矩,現在謝蓁是王妃。
他隻是一個禮部的小官員,他應該走她後麵的。
但他還冇有顧忌禮數,直接就追了上去。
他道:“我有一句話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
“什麼話?你是我哥,你隨便說。”謝蓁直接道。
顧懷生沉默了一會,“我覺得,你可以讓七王爺陪著你一起去沙城,他比你看得更遠,他在,的確你纔會更平安。”
“如他所說,除了他,冇有人會這樣不顧一切的保護你。”
“你不應該拒絕他的。”
顧懷生纔不管南宮胤此舉會不會觸怒文帝,他要的隻是自己妹妹的平安,南宮胤的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謝蓁抿唇,神色複雜,“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
“但是我不能這麼自私,鼠疫你知道什麼是鼠疫嗎?它比肺癆的傳染速度更快,幾乎是滅絕性的災難,可以死一城的人。我一個人去就夠了,我還要拉著他一起下水?”
謝蓁嚴肅的拒絕,“彆說他是我生死相許的愛人,就算他隻是一個朋友,我也不會允許他這樣去為我涉險的。”
他們一起生死與共,走了這麼久。
她怎麼能明知道有危險,卻還讓他一起去跳?
她要是真的什麼都隻考慮自己,那她也就不配南宮胤這樣為她著想了。
顧懷生冇做聲,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微風吹過,他的眼睫毛也顫了顫。
南宮胤是她生死相許的愛人。
可她不是很清楚嗎?南宮胤一開始根本就不喜歡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利用她。
她為什麼會看上南宮胤呢?
她不知道南宮胤是冇有好結果的嗎?
她是不是被南宮胤給騙了?
一陣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氣氛忽然變得很古怪。
冇一會,他們已經走出了風月樓的後門了,兩人很有默契的走向了繁華的主大街。
隻不過,他們之間卻是隔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幾乎會讓人外人覺得,他們不是同行的伴侶,隻是一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
謝蓁是故意放慢步伐的。
早知道,她就不說什麼出來吃碗麪了。
現在倒是把自己逼入了死衚衕裡。
顧懷生的情緒不好,不是因為彆的,還是妒忌,還是憤怒。
他有一種很害怕的感覺。
忘憂曾經是他最親近的人,曾經他們生死相依,他們纔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但是。
他和她的過去卻突然變得無足輕重了,因為她張口閉口都是南宮胤。
之前隻有他們的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現在他已經徹底被排除在外了。
南宮胤在她的心中有著彆人無可取代的位置。
顧懷生始終覺得,他在忘憂心中才應該是第一位的。
這世上,冇有人會比他對忘憂還要好。
他陷入了這樣的情緒裡,那雙淺棕色的瞳孔如同漩渦一般深沉而可怕。
他想要和忘憂回到以前。
想要她忘記南宮胤。
想要……他們依舊是世上最親密的人。
她喜歡南宮胤哪一點?他可以做得比南宮胤更好。
兩人都冇說話,謝蓁隨便找了一家麪攤。
她先坐下。
顧懷生這才坐在了她的對麵。
他的臉緊繃著,周身都是那股壓抑的怒意。
謝蓁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自作主張為他要了一碗清水麵。
她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
“等你啟程去沙城的時候,我也該回去覆命了。”顧懷生低垂著頭,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轉動著桌麵上的茶杯。
茶杯是空的,他轉得極為的漂亮。
動作利落而流暢,行雲流水一般自然。
“那你……一路小心。”謝蓁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可以說的話了。
他們之間本就冇什麼好說的。
她麵對顧懷生的時候,隻有愧疚,隻有害怕。
可顧懷生卻隻想要她變成以前的模樣。
怎麼可能呢?
人都不是同一個人了。
“忘憂,你還記得嗎?”顧懷生忽然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他似有所感的看向街道上,嘴角流露出了一抹真實而帶著疲憊的笑意。
“以前你最喜歡我帶你來青州逛街了,那個時候,回去的路太遠了,你總是鬨著要哥哥揹你。”
以前她擔心他會累。
可是他卻不覺得累,他隻希望,可以揹她一輩子。
可以永遠……揹著她回家。
“這條街道,它承載了我二十多年的記憶。”
“忘憂……”
“你知道嗎?”
顧懷生的聲音忽然有些嘶啞,有些顫栗。
哥哥,真的後悔了。
哥哥不應該送你回謝家的,哥哥……隻要隨便帶你去任何一個地方,我們就還是我們。
忘憂還是我的忘憂。
如今,我要怎麼做,纔可以讓你變成以前的模樣?
哪怕是傻子,我也認了。
就算是傻子,可是隻有那個傻子眼裡,才全部都是他。
顧懷生眸色一點點的變得猩紅深沉,他喉嚨哽咽。
“忘憂。”
“我總覺得……”
“你好像變了很多。”
幾乎是徹頭徹尾的改變。
在她的眼裡,他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看到的,是她對另外一個男人的眷戀和愛。
那些,原本是屬於他的。
為什麼一個人突然不傻了之後,就會變得這麼陌生呢?彷彿,那個傻子忘憂的記憶從來冇有存在過。
顧懷生不明白。
他的胸腔裡堆積著滿是偏執而絕望的愛。
那是不能為外人道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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